第(2/3)页 阿米娜动作顿了一下,抬起眼摇了摇头: “不辛苦的。在我家乡……很多女孩子连照顾家人的机会都没有。” “能在这里,有时伯伯和阿姨让我照顾,我觉得很安心。” 时父心头微微一涩。 中东那边的情况他只在新闻上见过。 这是他第一次和经历过战乱的女孩儿接触。 “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。等书仪……等事情过去了,你想读书,或是做点别的,我们都支持你。” 阿米娜眼眶忽然红了一下,但她很快低下头,只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 就在这时。 病床上传来一声极轻的呻吟。 两人同时转过头。 时母眼皮颤动了几下,缓缓睁开。 她的目光先是空茫地落在天花板上,随后渐渐聚焦,看向床边的丈夫,又移到阿米娜脸上。 “……阿米娜。” 时母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。 “阿姨,您醒了。” 阿米娜立刻倾身,用沾湿的棉签轻轻润湿她的嘴唇: “伤口疼吗?要不要叫医生?” 时母缓缓摇头,目光却渐渐被泪水浸透。 她又想起了女儿—— 每次醒来,那种失去的空洞感都会再一次淹没她。 阿米娜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,只是用温热的手帕轻轻拭去她的泪痕,然后握住了她没打点滴的那只手。 女孩的手心有些粗糙,却异常温暖。 “阿姨,我刚刚学会煮一种汤,顾先生说是您家乡的味道。” 阿米娜的声音很柔,带着生涩却真诚的关切: “等您好一点,我煮给您尝尝,好不好?” 时母怔怔地看着她,点了点头。 那只被握着的手,几不可察地回握了一下。 窗外的光慢慢移到了床尾,将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静静地叠在一起。 悲伤依旧在那里。 沉甸甸的。 可在寂静的病房里,另一种细小的、缓慢生长的暖意,正沿着相握的指尖,一点点渗进冰冷的缝隙里。 时父悄悄别过脸去,没让任何人看见他眼底的湿热。 书仪的悲剧已经无法挽回,他只希望阿米娜的存在能慢慢融化妻子心底那片结冰的湖。 让冰层融化,让她能重新呼吸。 逝去的人只能活在记忆里,而活着的人,总要试着继续往前走。 顾淮野赶到时,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,看见的正是这样一幕: 三人依偎在斜照的日光里,安静得像一幅被时光抚过的画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