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朕的营地,有点玄学-《神话大明,朕不做跑路皇帝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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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张煌言抱拳,声音洪亮:

    “不过陛下,臣还有个发现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几个在御帐旁伤病营休养的老伤兵,恢复速度也比预想快。”

    “有个叫赵铁柱的,腿上的旧伤烂了半年,流脓淌血,一直不好,这几日竟开始收口了!”

    “医官都说不通,换了两次药,肉芽都长出来了!”

    “好事。”

    朱由榔只说了两个字,语气平静。

    张煌言深深看了皇帝一眼,没再多问,行礼退下。

    他转身时,目光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那块皇帝常坐的大石头。

    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。

    他刚走,负责工匠营的小官李二狗就小跑着过来。

    这李二狗原本是个工部不入流的小吏,跟着逃难。

    因为懂点木匠手艺,被临时抓来管工匠。

    他跑得气喘吁吁,脸上沾着煤灰,激动得脸通红,说话都带颤音:

    “陛、陛下!陛下神了!”

    “慢慢说。”

    朱由榔示意他平静。

    李二狗喘了口气,指着不远处叮当作响的工匠区:

    “陛下,按您吩咐,工匠都集中到御帐旁这块空地干活。”

    “这几天……这几天简直神了!”

    “您看那边,独眼的陈师傅,以前是军器局的老师傅,手艺最好,可年纪大了,眼又不行,一天最多修两三把刀,还常看走眼。”

    “这几天倒好,他带着俩徒弟,一天能修五六把!”

    “修出来的刀口又齐整又锋利!”

    “他自个儿都嘀咕,说‘今天这手气,邪门了,怎么瞅都顺溜’!”

    “还有打铁的刘铁头,”

    李二狗越说越兴奋,唾沫星子都快飞出来了:

    “咱们缺铁料,他就带人把破损的甲片、废枪头收集起来熔了重打。”

    “往常这种回炉铁,杂质多,难打,火候一个不对就废了,十次能成三次就不错。”

    “这几天邪门了——熔铁的火候把握得准,打铁时落锤又稳又准,叮叮当当,那声音都脆生!”

    “成品率高了不止一倍!”

    “虽然还是粗陋,可比之前强太多了!”

    他压低声音,神秘兮兮地道:

    “刘铁头私下跟小的说,他这几日手里有准头,眼睛也毒,铁里哪有杂质、该烧到什么火候,心里跟明镜似的!”

    “还有几个老木匠,做拒马、修车架,榫卯对接一次就成,严丝合缝!”

    “往常要修修补补半天的东西,现在一榫一卯下去,‘咔’,严丝合缝!”

    “他们都说,在陛下跟前干活,心里踏实,手上就有准头!”

    朱由榔点点头。

    这也是领域效果——提升生产效率和工艺精度。

    虽然只有百分之五。

    但对于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师傅来说。

    一点点手感、眼力的提升,可能就是质的飞跃。

    “铁料还是缺?”

    他问,眉头微蹙。

    “缺,太缺了。”

    李二狗苦着脸,摊开沾满油污的手:

    “咱们带来的、路上捡的破铜烂铁,加起来也就那么点。”

    “刘铁头说,再这么修修补补,顶多撑五六天,就没东西可熔了。”

    “陛下,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!”

    “派人去附近山里转转,”

    朱由榔指示,目光投向远处的山峦轮廓:

    “看看有没有铁矿石露头,或者……有没有废弃的矿坑。”

    “哪怕几率再小,也去试试。”

    “记住,要找熟悉本地地形的人带队,安全第一。”

    “是!”

    李二狗领命,犹豫了一下,小声道:

    “陛下,还有个事儿……”

    “工匠们这几天干活时,总嘀咕说‘手顺’、‘心静’。”

    “有人说,在陛下跟前干活,心里踏实,手上就有准。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这是不是也是陛下您的……”

    他没说下去,但意思明显,眼神里带着敬畏和探寻。

    朱由榔不置可否,挥了挥手:

    “去忙吧。”

    “抓紧时间,能修多少修多少,能造多少造多少。”

    “遵旨!”

    李二狗如蒙大赦,赶紧跑回工匠区。

    最神奇、也最让营地所有人震撼的,是御帐旁那点荞麦地。

    老农姓陈,叫陈满仓,河南人,跟着义军逃难南下,一路辗转。

    五十多岁的人,看起来像七十。

    他被安排照料那点荞麦地时,心里其实是不以为然的——这兵荒马乱、朝不保夕的时候,种地?给谁种?等荞麦长出来,人都不知道死哪儿去了。

    那点种子,还不够塞牙缝的。

    但他是个老实人,皇命难违,还是精心伺候着。

    地是营地中心最平整的一小块,土质其实一般,夹着不少碎石。

    但陈老头还是仔仔细细翻了三次土,把石头、草根都拣得干干净净。

    又从远处背来些腐叶土掺进去,像伺候祖宗。

    荞麦种子是几个妇人从褡裢深处摸出来的。

    都是她们藏了一路、准备逃难时救急的口粮,加起来不到一小把。

    陈老头一颗颗挑过,选了最饱满的二十几粒,小心翼翼地埋进土里。

    像埋下最后的希望。

    第一天种下去,浇了水。

    陈老头蹲在地边抽旱烟,吧嗒吧嗒,烟雾缭绕。

    眼神浑浊地看着那片光秃秃的土地,摇摇头。

    第二天,没动静。

    陈老头又去浇了遍水,叹了口气,背着手走了。

    第三天早上,天刚亮。

    陈老头照例提着那个豁了口的破木桶去浇水。

    他佝偻着腰,走到地边,弯下腰。

    眯起那双被岁月和风沙磨砺得浑浊不堪的老花眼。

    习惯性地往土里一看——

    这一看,他整个人像被无形的针狠狠扎了一下,猛地僵住了!

    手里的木桶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
    水泼湿了他的裤脚和鞋面,他却浑然不觉。

    “出、出……出苗了?!”

    陈老头声音变了调,刺耳。

    他哆嗦着蹲下身,脸几乎贴到冰凉的泥土上。

    浑浊的老眼瞪得溜圆,死死盯着那片湿润的褐色土壤。

    就在那泥土里,一片细密的、嫩绿色的尖芽已经破土而出!

    不是稀稀拉拉几棵,是密密麻麻一片!

    芽茎挺拔精神,两片嫩叶舒展着。

    在初冬清晨微弱的天光里,泛着健康得不正常的油绿!

    边缘还挂着晶莹的露珠,像镶嵌的碎钻。

    正常荞麦发芽至少要五六天,长势也没这么快、这么齐整!

    这简直……违背了老农认知里所有的常识!

    “神了!真他娘的神了!”

    陈老头喃喃自语,布满老茧的手颤抖着。

    想碰碰那嫩芽,又怕碰坏了,缩了回来。

    他猛地站起来,因为起得太急,眼前一黑,踉跄了一下。

    随即连滚带爬,几乎是手脚并用冲向朱由榔休息的帐篷——

    皇帝这几天夜里只睡两三个时辰,这会儿刚起身,正在用冷水擦脸。

    “陛、陛下!神了!神了啊!”

    陈老头扑通跪倒在帐篷门口,额头沾着泥,老泪纵横,话都说不利索:

    “那荞麦……出、出苗了!才三天!”

    “苗子……苗子壮实得吓人!”

    “这、这不合常理啊!陛下!”

    “您快去看看!祥瑞!天大的祥瑞啊!”

    朱由榔擦干脸,动作顿了一下,随即恢复正常。

    他放下布巾,跟着激动得语无伦次的陈老头走到地边。

    一看,果然。

    二十几粒种子,几乎全部出苗,而且长势喜人。

    最高的已经有半寸,叶片肥厚,茎秆粗壮。

    看着像长了七八天的样子,在寒风中倔强地挺立着。

    与周围枯黄的背景形成刺眼的对比。

    周围早起干活的士兵、妇孺很快被陈老头的喊声吸引过来。

    围成一圈,越聚越多。

    “我的老天爷……真出苗了?”

    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难以置信地揉着眼睛。

    “这才几天?我老家也种过荞麦,没这么快的!除非是神仙地!”

    一个独臂老兵凑近了看,啧啧称奇。

    “你看这苗多精神!绿油油的!一点都没蔫巴!”

    孙猴子挤在最前面,兴奋地指着。

    “祥瑞!这是祥瑞啊!”

    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秀才激动得浑身发抖,噗通跪下:

    “陛下洪福!天不亡我大明!此乃吉兆啊!”

    “陛下洪福!天不亡我大明!”

    人群骚动起来,议论声如同沸腾的水锅,嗡嗡作响。

    不少人跟着跪下,朝着那片绿油油的荞麦苗磕头。

    又朝着朱由榔的方向磕头,额头砸在冰冷的土地上,砰砰作响。

    绝望中的人,太需要一点看得见摸得着的希望了。

    王皇后闻讯赶来。

    她穿着洗得发白的常服,发髻有些散乱,显然也是匆忙间跑来的。

    她站在朱由榔身边,看着那片在初冬寒意中倔强生长的绿意。

    那抹鲜活的颜色刺得她眼眶微微发热。

    她轻轻拉住朱由榔的衣袖,指尖有些发颤,低声道:

    “陛下……真的,长出来了。才三天……”

    朱由榔心中也感慨万分。

    这绝对是核心区“生生不息”对作物生长的显著加成!

    正常百分之五的生长加速,在近距离、高浓度领域影响下。

    可能达到了百分之十几甚至更多!

    而且领域可能还提升了种子活性、土壤肥力?

    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、带着泥土和人群气息的空气。

    转身面对越聚越多、眼神灼灼的人群。

    提高声音,确保每一个字都清晰可闻:

    “看到了吗?乡亲们,将士们!”

    人群瞬间安静下来。

    无数双眼睛,带着激动、茫然、期盼、敬畏,齐刷刷地望向他。

    像溺水者望向唯一的浮木。

    “只要我们不放弃,土地就会给我们回报!”

    “只要我们还肯播种,就一定有收获的希望!”

    朱由榔指着那片在众人眼中如同神迹的荞麦苗,声音铿锵:

    “这不仅仅是一点荞麦苗,这是我大明生生不息的气象!”

    “是老天爷在告诉咱们——人肯干,天就肯给活路!”

    他目光扫过一张张脸:

    “传朕的命令!”

    “从今日起,再有找到任何种子的——粮食种子、菜种、瓜果种子,哪怕是野果核、能扦插的枝条,都拿到营地中心来!”

    “咱们就在这儿,能种一点是一点!”

    “种下去,就是种下希望!”

    “万岁!万岁!万岁!”

    人群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,声浪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。

    这一刻,那一点点绿苗,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更能鼓舞人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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